15岁的刘小美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，她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县一中，她家境贫寒，父亲早逝，母亲多病，每个学期结束，都提心吊胆，不知下个学期还能不能再坐在教室里。进入高（一）班，她被安排和刘小蕊同桌，刘小蕊家境优渥，爸爸是主管文教的副县长，妈妈是公职人员，但小蕊善良，活泼，一点也不娇气傲气，很快和小美成为了好朋友，在刘小美的帮助下，成绩一般的刘小蕊有了很大的进步。在生活上，刘小蕊及善良的妈妈给予了这个贫穷家庭的孩子很多关怀。为了帮助家境贫寒舍不得吃穿的刘小美，刘小蕊每逢周末都会把小美带回家里打牙祭。小蕊的妈妈程眉是教授的女儿，当年下放时住在刘力扬家，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，她爱上了这个朴实善良的农家孩子，母亲曾以死相逼都没能拆散他们。刘力扬虽说是农家孩子，但朴实，好学，认真，积极向上，他通过自己的努力，在恢复高考那年考上了大学，他深谙知识改变命运，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……高考结束了，都认为能读北大上清华的刘小美意外落榜了，连本科线都没上，勉强够中专线。而平时成绩平平的刘小蕊却上了重点大学。倔强的刘小美知道自己的实力，一次次去招生办查分数都被拒绝，她不甘心决定要去市教育局查明原因，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，出了车祸……
刘小蕊毕业了，她恪守和小美的约定，回到了县一中……
5年后，刘力扬操纵的高考试卷互换东窗事发，相关人员都受到了党纪国法的严厉处罚，刘小蕊也被取消了学籍……她愧对好友，心灵受到的沉重的打击，她决定离开家乡，踏上了去大西北义务支教的火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透气的灵魂

1  海边  日
字幕：1990年。
2  滨海师范   日
挂着滨海师范大学校牌的大门。
这是座被海环绕的学校，远处，海天一色，晨曦初露。
3  校园内  日
绿树成荫。操场上，晨跑的学生，凉亭里，晨读的学生。
4  女生宿舍内  日
升腾的烟雾，一阵凉风吹掀桌子的书页，吹开了蚊帐……
长发掩面的刘小美，一双哀怨的眼睛，一遍遍闪现……
睡梦中的刘小蕊猛地坐起，满脸大汗，一脸惊恐……
“怎么了？”
“又做恶梦了？”
宿舍的女生都被惊醒，纷纷探头询问。
“没事没事，不好意思啊”刘小蕊擦擦汗，拍拍脸颊，，长长叹了口气。
5  女生宿舍水房  日
刘小蕊睡眼惺忪地刷牙，她抬起头，墙上镜子中又出现了长发掩面的刘小美，哀怨的眼神……
刘小蕊手一抖，玻璃杯掉在地上，摔得粉碎……
6 校园  日
小雨淅淅沥沥下着……
晶莹的水珠在树叶间滑落。
7  公用电话间  日
刘小蕊在打电话。
刘小蕊：“……不知道咋回事，最近老是梦见她，妈，我害怕……”
8  中阳县  日
挂着中阳县政府牌子的县委大院。
9  刘小蕊家  日
刘小蕊的妈妈程眉在接电话：“……都过去这些年了，别难过了，唉，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，都怪她命苦，要不也和你一样，读完大学了，唉！要毕业了，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？不要太有压力，舅舅说他会帮你选导师，最近回姥姥家了吗？她老人家还好吧？有空多回去陪陪她。”
10  电话亭  日
“嗯，妈妈再见！”刘小蕊吹吹额前落发，挂上话筒。
11  刘小蕊家  日
程眉放下电话，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是蕊蕊吗？怎么了？”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蕊蕊爸刘力扬抬起头问。
程眉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，一边摇头：“要毕业了，准备论文多少有些压力吧。她说最近老是梦见刘小美，唉，苦命的孩子啊。”
刘力扬眉头一皱，拿报纸的手微微颤抖。
12  海边  日
海浪啪打着海岸，远处礁石上晨读的学生。三三两两锻炼的学生。
13  滨海师范大学校园  日
熙熙攘攘的人流，同学们匆匆进入教学楼……
刘小蕊无精打采地走进阶梯教室。
阳光帅气的宋亮冲她招手，把酸奶早点递给她。
14   菜市场  日
熙熙攘攘的人流，吆喝声，叫卖声此起彼伏，市井生活的真实画面。
李湘琪拎着菜篮东张西望，不时和旁人打招呼。她拐进鱼市……
李湘琪手里拎着鱼蔬菜水果走出市场……
15   大操场  台阶 日
宋亮在吹口琴，一首欢快的曲子。
刘小蕊心不在焉，无聊地东张西望。
宋亮关切地：“最近怎么了？老是无精打采的，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刘小蕊面无表情的摇摇头。
宋亮：“有心事？”
刘小蕊抬起头，缓缓地：“你还记得刘小美吗？”
宋亮一愣：“刘小美？”
16  挂着中阳一中牌子的校园  日
上课铃声响了，喧嚣的校园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17   高（一）班教室  日
瘦小的刘小美有些腼腆地站在讲台上，她扎着马尾，黑黑的肤色结实健康，透露出农村孩子的纯朴。
刘小美自我介绍：“……我叫刘小美，是从天顶乡中学转来的，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学习，……”
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，刘小蕊兴奋的眼神，她后排调皮男生宋亮打起响哨。
班主任陈老师五十来岁，中等身材，齐耳短发，戴着一幅黑框眼镜，她笑容满面地说：“刘小美同学是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我们县一中，是全乡的学习尖子，希望同学们向她学习，也希望刘小红同学的到来，能带动我们班的学习气氛，提升我们学校的升学率……”
教室里再一次响起掌声，拍桌子声……
陈老师摆摆手：“好了，大家安静。还有1千天就要高考了，光阴似箭，希望大家抓紧高中三年最关键的时光，刻苦努力，一步一个脚印，再创我们中阳一中全省升学率第一的辉煌！”
掌声，口哨声……
陈老师安排刘小美和刘小蕊同桌，刘小蕊友好地伸出双手。
宋亮一脸坏笑调侃：“喂，新来的，不仅成绩好，发育也很好喔。”
“你个臭流氓！”刘小蕊拿起书朝宋亮头上砸去，旁边的女生也帮忙摁住宋亮的头，全班笑作一团……
18 滨海师大校园   夜
刘小蕊骑着自行车穿过林荫道，拐进家属区，她在一栋小院前停了下来，锁车，进门。
19 程放家，夜
“姥姥――”刘小蕊推开门，甜甜地叫了一声。
“哎，蕊蕊来了！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姥姥高兴地起身招呼。
“舅舅，舅妈。”
刘小蕊和正在包饺子的程放李湘琪热情打招呼。
“小蕊来了，桌上有水果，自己拿着吃，饺子马上就得了。”
“谢谢舅妈。”
20  程放家，夜。
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。
李湘琪：“好吃吗？”
刘小蕊：“好吃。”
“好吃多吃点，”舅妈一边说一边往小蕊碗里夹饺子。
“谢谢舅妈。”
李湘琪：“上个星期咋没来？姥姥一直念叨着。”
刘小蕊：“最近赶毕业论文，比较忙。”
李湘琪：“那更得回来，舅妈做好吃的给你补补。”
“谢谢舅妈。”
舅舅程放抱着一摞书籍从里屋出来。
程放：“小蕊，这些书拿去看看，对你的论文会有帮助的。舅舅的意思，你还是准备一下研究生的考试，以后争取留校，女孩子当个大学老师还是不错的。”
电视上播放着新闻，副县长刘力扬在乡村小学考察。
李湘琪激动地：“小蕊快看，你爸。嗨，姐夫越来越神气了。”
姥姥一脸骄傲。
李湘琪：“妈，据说当初我姐嫁给姐夫，您还不乐意，嫌人家是农村娃，没想到人家现在这么有出息吧。”
姥姥哈哈大笑，连连摆手……
刘小蕊也开心地笑起来。
电视里，刘力扬蹲着和同学们唠家长。
21   海边  日
浪花朵朵，海鸟盘旋。
晨跑的学生。
22  校园  日
校园里早晨，一派生机勃勃。
晨练的，晨读的，构成了校园美丽的景色。
23   图书馆  日
刘小蕊骑着自行车在图书馆前停下，锁车，上台阶。
24  图书馆 日
安静的阅览室里，同学们都在认真看书。
25  图书馆  日
一排排高大的书架。
刘小蕊在书架上查找资料，她聚精会神的眼眸。忽然，她呼吸急促，眼里布满恐惧。
透过书架空隙，长发掩面的刘小美诡异的笑着――
刘小蕊双腿一软……
26   中阳一中女生宿舍  夜
睡眼惺忪的刘小蕊从上铺下来，见下铺刘小美的被子堆成一团，她掀开被子，刘小美正借着微弱的手电灯光看书。
刘小蕊指了指手腕，意思是都几点了？
刘小美把食指放在唇边“嘘”了一声，起来陪刘小蕊上厕所。
27  中阳一中  日
公告栏里，中考成绩红榜，刘小美高居榜首。
同学们都围在一起，兴奋地议论着。
刘小美亮晶晶的眼眸。
刘小蕊兴奋的脸庞。
28  刘小蕊家  夜
桌子上摆好了饭菜。程眉解下围裙，热情招呼刘小美。
程眉：“来，坐，孩子，坐下吃饭。听小蕊说，你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，真为你爸妈争气！”
刘小蕊娇嗔道：“哎，妈，你什么意思啊？”
刘力扬给刘小美夹菜。
刘力扬：“你呀，就该向小美学习，吃苦耐劳，克服娇骄二气。小美，以后你得多帮助小蕊，二个人共同进步。”
刘小美使劲地点头。
程眉：“来，多吃菜，别拘谨，到这就跟在家一样。以后星期天就到家里来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刘小美：“谢谢叔叔阿姨。”
刘力扬：“虽说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，但对我们农家孩子说，却是最公平的竞争，知识改变命运。吃得苦中苦，才能有好的前程。”
刘小美：“谢谢叔叔阿姨。”
29  一组镜头
高（一）班教室。
同学们聚精会神地听课……
凉亭里，刘小美在给刘小蕊讲解难题……
断墙上，刘小蕊刘小美宋亮并肩坐着，宋亮在吹口琴……
宿舍里，刘小美在给刘小蕊吹头发……
30    中阳一中，操场。
运动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，宋亮在百米冲刺，刘小蕊刘小美带领啦啦队卖力的喊加油……
31   海边  黄昏
刘小蕊拎着凉鞋，走在细细的沙滩上，海风吹动了她的长发，远处，海鸥翻飞，汽笛长鸣。
32  海边  黄昏
沙滩上，宋亮和同学们进行沙滩排球赛，气氛热烈。
33   海边  黄昏
刘小蕊坐在礁石上，凝视着远方，心事重重。
34  操场  夜
宽大的幕布，正在放映电影《乡村女教师》
刘小蕊和刘小美聚精会神地观看，亮晶晶的眼眸。
一帮孩子在打闹。
35   刘小蕊家  夜
程眉收拾完桌子，端茶放在茶几上，刘力扬靠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刘力扬环视四周：“俩孩子呢？”
程眉：“隔壁师专放电影，把她们赶去放松一下，别老是看书做题的，都快成做题工具了。”
刘力扬：“怎么不早说呢，咱俩也去看看，好久没看电影了。放的啥片子？”
程眉边削苹果边说：“不知道。挺大个人了，凑啥热闹。”把苹果递给刘力扬，“给，别说，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，朴实，勤快，每次来家里都抢着帮我干活，到处擦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刘力扬：“农村娃不娇气。”
程眉摇摇头：“唉，你看那小脸焦黄的，蕊蕊说她每顿就买二两饭，就着家里带的干辣椒，霉豆腐吃一个月，唉，可怜的孩子！”
刘力扬：“我当年不也是这样，一瓶剁辣椒得吃一个月，记得常乐李辉吗？有回他俩吃面条偷偷舀了我小半瓶，哎哟，可把我心疼坏了，差点和他俩干起来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气呢，唉，山里的孩子苦啊。”
程眉：“是啊，我跟蕊蕊说，以后周末就带她回来，不管咋地，能吃点荤腥不。”
刘力扬揽过妻子：“哎，天底下最善良最不嫌贫爱富的女人就是我老婆。”
“去你的！”程眉娇嗔地笑了。
36  女生宿舍  夜
刘小美在记日记。
刘小美画外音：“不是所有的城里人都势利，看不起我们乡下人，谢谢亲爱的刘爸刘妈，把我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，等我有能力了，等你们老了，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。”
37  中阳一中 水房 日
刘小蕊和刘小美边洗衣服边聊天。
刘小蕊沮丧地：“这次模拟考试又考砸了，唉，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读书的料了。”
刘小美：“看你说的，一次没考好能说明什么？平日里骄傲自信的刘小蕊哪去了？”
“在这呢。”刘小蕊坏笑着拧开水龙头，冲刘小美泼水。
“叫你坏，叫你坏！”刘小美也泼水反击，两人戏水打闹着。
外面有人喊：“刘小蕊，去校门口，有人找。”
38  县一中大门口  日
刘小蕊走出传达室。
刘小蕊：“妈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程眉：“这个星期天没回家，你爸让我来看看你。”
刘小蕊笑了：“我爸想我了？带什么好吃的给我了？”
程眉从自行车菜篮里拿出保温桶，递给女儿。
程眉：“你爸昨天钓的鱼，本以为你和小美会回去，这不，大清早做好，让我送过来。”
刘小蕊：“还是亲爹好。”
“少贫！”程眉笑了，又递给女儿一个包装袋，“我给小美买了二件毛衣，要变天了，就一件衬衫一件校服怎么行？”
刘小蕊：“谢谢妈妈。”
程眉：“我已经投过水了，直接穿。你别跟她说是新买的，就说是你穿小了的。”
“嗯嗯，妈妈再见！”
“再见，这个周末回来。”
39   滨海师范大学  夜
刘小蕊和宋亮骑着自行车，你追我赶穿过林荫道。俩人在程放家门口停下，进屋。
40  程放家  夜
一家人围在桌前吃晚餐，外婆拉着宋亮的手，高兴地喋喋不休。
41  滨海大道  夜
月光如水，海面波光粼粼。
刘小蕊和宋亮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，笑声不断……
海浪，星空……
42  滨海师范大学  日
刘小蕊抱着书穿过草地。远处，穿着学士服的同学在照毕业照。
43   学校食堂  日
热热闹闹的就餐场面。
刘小蕊低着头安静地吃饭。
44  中阳县委食堂   日
食堂里零零星星几个人在用餐。
门口，刘小蕊揽着刘小美的腰：“看，这都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！爱妃想吃啥，朕让御厨给你做！”
刘小美故作小鸟依人状：“臣妾想吃猪头肉配大米饭。”
刘小蕊大手一挥：“差矣。朕的女人怎么也得二份土豆烧牛肉。”
“哈哈哈”二人笑弯了腰。
45  滨海师范大学  食堂  日
“想啥呢，叫你老半天了。”
宋亮端着饭盆坐到了刘小蕊对面，俩人边吃边聊。
宋亮：“昨天和辅导员吴老师聊天，听他的口气，系里有一个留校名额，应该是非你莫属。”
刘小蕊用筷子拨弄着饭菜，没吱声。
宋亮：“你要是留校了，我就一定要去考研。”
刘小蕊面无表情：“我不会留校的。”说完起身快步离去。
宋亮一脸错愕：“又说错了？”
46   公园  日
风和日丽，杨柳依依。
池塘里，白天鹅悠闲地游来游去，岸边，年轻妈妈带着孩子在给白天鹅喂食，水底下成群的锦鲤也蜂拥而至。
47  公园  日
草地上，刘小蕊和刘小美在打羽毛球，羽球飞舞，笑声朗朗。
二人玩累了，坐下来休息。
刘小美掏出小本子读英语单词。
“哎呀”刘小蕊抢过单词本“一天就知道背背背，写写写。你比头悬梁锥刺股都恐怖，好不容易拖你出来轻松一下。”
刘小美擦了一把汗：“我和你不一样。我们乡下孩子只有靠读书才有出路。不像你，有个好爸爸。”
“我爸？刘小蕊笑了“他也是个乡下孩子呢。记得小学时一到暑假，爸爸妈妈就带我一起回奶奶家帮忙双抢。晚上堂哥带我去摸鱼捉泥鳅，去别人家瓜地里偷西瓜，还被狗追得掉进沟里，哈哈，特有意思。我妈可是教授的女儿。当年我妈是知青，下放时就住我奶奶家。她看中了我爸老实勤奋求上进。据说我姥姥听说我妈要嫁给农村娃，曾以死相逼，坚决反对。后来恢复高考，我爸通过自己的努力，幸运地考上大学，还是全乡第一名哦，事实证明，我妈的选择是对的！哈哈。”
刘小美：“我也要向你爸爸学习，好好读书，知识改变命运，我要读书，我要上大学！我每个寒暑假都会去打工赚学费，你知道我能读书多不容易吗？为了能读初中，当时的班主任蒋老师翻山越岭来我家不下十回，有一次差点掉下悬崖，她自掏腰包帮我交学费，为了让我读书，我妈卖血差点……”
48  刘小美家  日
这是位于大山深处贫穷的人家。简陋的屋里家徒四壁，几件破旧的家具，只有墙上贴满的奖状给昏暗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。
刘小美的妈妈看着女儿新得的奖状，满眼欢喜。
刘小美小心翼翼地：“妈妈，这个学期我又是全班第一，开学还能继续读吗？”
里屋传来奶奶恶狠狠的声音：“一个女孩子家，读那么多书有啥用？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，早点嫁人，赔钱货！”
妈妈一把抱住女儿，泪眼婆娑。
刘小美抬起头：“妈妈，我想读书。”
妈妈捧起女儿的脸：“读，读，孩子，妈妈就是……”
49  公园  日
刘小美和刘小蕊坐在秋千上。
刘小美：“每个假期，我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，不知道开学了还能不能坐在教室里。我爸走得早，妈妈又体弱多病，一个人拉扯我们姐弟二个，又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，真的太辛苦了。我有时也好恨自己，太不懂事太自私了，可，可我真的是太想读书了。你们城里的孩子，除了有书念，还可以学各种才艺，钢琴，画画，打球，可我们山里的孩子只是读书就好难……”
刘小美的双眼噙满泪水。
50  公园  日
池塘里，天鹅悠闲地游来游去，色彩斑斓的锦鲤来回穿梭……
51  公园  日
刘小美薅了把草扔进池塘，天鹅锦鲤争先恐后游来觅食。
刘小蕊：“会好的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面包会有的。”
刘小美拍了拍手：“等我考上大学，我就勤工俭学自己赚学费，争取年年拿奖学金。哎，你最想去哪打工？”
刘小蕊：“打工？我没想过哎。”
刘小美：“我最想去奶茶店，去年我生日，陈老师给我买了一杯珍珠奶茶，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。我要去奶茶店打工，我要尝遍所有的奶茶！”
刘小蕊笑了：“瞧你这没出息的！不过，以你的成绩，北大清华还不任选？哎，你想读什么专业？”
刘小美：“我要读师范，国家有补助，可以减轻点妈妈的负担。毕业后回到我们天顶乡，当一名像瓦尔瓦拉那样的乡村女教师，让和我一样的乡下孩子走出大山，都能读书。”停顿了一下，“可我又想学医，要不是我们山沟沟里缺医少药，看病困难，我爸爸不会走这么早。”
刘小美的眼睛湿润了。
刘小蕊兴奋地：“哎，要不我读师范，你学医吧，你胆大，不怕死人，哈哈。”
“我也怕呢。”刘小美满眼憧憬，“不过我也是想当医生，穿上白大褂，神气着呢。”
刘小蕊：“就这么定了，你学医，我读师范，毕业后咱俩一起回来！”
刘小美用力地点点头。
“哈哈哈”两个人开心地倒在草地上……
蓝天，白云，飞鸟……
秋千，笑声……
52  一组镜头。
日历飞快地翻动。
四季飞快地变幻。
一幅幅横幅，交替出现：
“十年磨一剑，五经魁首现！”
“东风吹，战鼓擂，今年高考谁怕谁！”
“我们手拉手，朝着北大走！”
“十年寒窗苦读，7月一朝梦达！”
“踏歌前行，金榜题名！”
53   高三（一）班教室  日
黑板上“十年寒窗为今朝”几个大字遒劲有力。
热烈的掌声。
陈老师：“今天，是我们班最后一节课。明天你们将奔赴考场，开始了新的人生。祝大家胸有成竹，金榜题名。长风破浪会有时，直挂云帆济沧海！”
掌声，拍桌子声。
陈老师摆摆手：“我呢，将原路返回。四年后，你们大学毕业，我也要退休了，希望你们中的某位，能接过我的教鞭，三尺讲台，再续辉煌！”
刘小蕊，刘小美兴奋的脸庞。
《长大后我就成了你》歌声响起。
陈老师给每位学生发一根长长的米果，和他们紧紧拥抱，满是不舍。
同学们噙着泪水的眼眸。
54   中阳一中  日
书籍资料犹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，欢呼声。
高考结束！
55  一组镜头
蓝天白云高山飞鸟。
刘小蕊和刘小美奔跑在田埂小路上，一只大黄狗紧紧追随……
刘小蕊和刘小美在瀑布前嬉戏打闹，大黄兴奋地又蹦又跳……
刘小蕊和刘小美一家围桌吃饭……
刘小蕊和刘小美在田间劳作……
刘小蕊和刘小美在烤玉米……
56  山林里 日
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林间。
刘小美采了几枝野花插在刘小蕊头上，又给自己也插上，二人欢快地向大山深处跑去…刘小美和刘小蕊一起采蘑菇，大黄狗叼着篮子，紧随其后。
刘小蕊发现一丛异常美丽的蘑菇。
刘小蕊兴奋地：“快来看啊，这么漂亮的蘑菇，肯定很好吃吧。”
刘小美急忙阻止：“哎，哎，这个好看，但有剧毒，不能吃的。”
刘小蕊吓得缩回手。
刘小美：“我们小时候都会唱，红伞伞白杆杆，吃了马上躺板板。恐怖啵？”
刘小蕊吐舌头翻白眼。
刘小美指了指远处的山，问：“哎，你想不想去爬老鹰嘴？哎，你说神奇不神奇，不管别的地方怎么旱，那地方一年至少200天都在下雨，不过，只要你站在洞口，冲着洞里喊：天老爷，别下雨，馒头包子都给你，天老爷，再下雨，包子馒头馋死你！那雨立刻就停了。我怀疑，肯定是龙王爷住在里面了。”
刘小蕊来了兴趣：“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？走！看看去！”
“天老爷，别下雨，馒头包子都给你；天老爷，再下雨，包子馒头馋死你……”
二人一狗在山林里追逐嬉戏打闹着，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……
57   中阳县街上   日
程眉在商家采购，身旁的三轮车上放着热水瓶，塑料桶，饭盒，衣架，拖鞋等，每样都是双份。
她热情的和老板讨价还价。
58   刘小蕊家  夜
程眉坐在沙发上，一边叠衣服一边看电视。
电视里，刘力扬在作报告：“……教育公平在每个人心中的份量都很重，不能让金钱污染了教育公平，践踏寒门学子的梦想，牺牲了无数带着梦想奔赴考场的孩子们……”
里屋，刘力扬压低声音在打电话……
59   刘小美家外  夜
漫天星光，夏虫呢喃。
高高的草垛上，刘小蕊和刘小美躺在一起。
刘小蕊：“哎，再过两天分数下来就要填志愿了，你最想去哪读大学？”
刘小美：“我最想去北京，我想带我妈去看天安门！你呢？”
“我想去有海的地方，”刘小蕊清了清嗓子，“在苍茫的大海上，狂风卷集着乌云，在乌云和大海之间，海燕像黑色的闪电，高傲的飞翔……”
刘小美兴奋地鼓掌。
刘小蕊神秘地：“哎，你看电影里，主人公只要有烦恼，海边一走，就什么困难都解决了。你说，考试前沙滩上溜达一圈，是不是就不会挂科了？”
“亏你想的出？！”刘小美捶了刘小蕊一拳，两人笑作一团。
刘小美：“我也想去北方读书，长这么大，我还没见过雪呢。”
60  东北某城    滑雪场
漫天大雪，冰面晶莹剔透，闪着寒光。
刘小蕊和刘小美在追逐，在旋转，清脆的笑声久久回荡……
61   草垛上  夜
刘小蕊刘小美憧憬着未来……
刘小蕊：“等读大学了，我要好好放松一下，把高中三年缺的觉全都补回来了！我还要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！”
刘小美打趣道：“你不怕宋亮提刀赶来？”
刘小蕊：“去，关他啥事？！到时，我把我班最帅的男生介绍给你！”
刘小美：“嗯嗯，我也把我们学校的校草献给你！”
“哈哈哈”，俩人笑作一团。
刘小蕊：“最好咱俩都考到滨海市，星期天就可以去我舅舅家蹭吃蹭喝，我舅妈做菜可好吃了。”
刘小美激动的直点头。
刘小蕊有些沮丧：“不过，我可能进不了滨海师大，数学考得太差了。”
刘小美：“不会的，不会的。考前模拟你每次都进了前十名，一定能考上的！”
刘小蕊：“哎，能读个中专也行，只要有书读。”
漫天星光，熠熠生辉。
一道流星划过……
62   中阳县城  日
石板路上，一串长长的鞭炮劈哩叭啦炸响……
63   中阳一中  日
公告栏红榜前，考生们都在翘首张望……
刘小蕊急切的眼神……
刘小美期盼的眼神……
64    中阳一中办公室   日
陈老师诧异地抬起头：“不可能吧？她可是读北大清华的料子，是不是哪里弄错了？”
65  刘小蕊家  夜
一家三口在吃晚饭。
刘力扬：“凡事有必然就一定有偶然，高度精神紧张 ，身体不在状态等等，都会导致临场发挥失常。”
刘小蕊：“不可能！考完我们俩对答案，她比我考得好得多。不可能本科线都上不了。”
刘力扬：“失败是成功之母，今年不行，明年再来嘛。读大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，何必都挤上独木桥？条条大路通罗马嘛。再说，国家现在非常重视教育，随着经济的发展，国力的增强，会建设更多的学校，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书念。你要成长，绝处也能逢生！”
程眉：“说是这么说，可明年又不知啥样了，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，蕊蕊，她去查分了吗？”
刘小蕊：“去了，根本找不着人，我还说明天陪她一块去。我估计肯定是被别人调包了。”
刘力扬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。
刘力扬：“蕊蕊呀，你马上就要读大学了。大学就是一个小型社会，除了读书以外，还要多多参加社团活动，积极要求进步，争取早日入党，这对于你毕业后的就业很有帮助。另外，还要学会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。”
刘小蕊点头：“爸，放心吧！你比我妈还啰嗦。”
程眉笑了：“你爸呀，是舍不得你离开。”
刘力扬：“中国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，为了孩子成长，可以说是呕心沥血，倾其所有。爸爸为了你能读个好大学……唉，不说了，不说了。”
66  教育局   日
挂着中阳县教育局牌子的大门 。
刘小美上下楼梯急促的脚步……
67  教育局   夜
大门紧闭。刘小美倚门坐在地上，低声啜泣。
远处，漫天星光，蛙声悠悠。
起风了……
68  刘小蕊家     夜
刘力扬靠在床头看报纸。
程眉拍着脸进屋来，上床。
刘力扬：“蕊蕊睡了？”
程眉：“嗯。”
刘力扬：“你们娘俩滴滴咕咕老半天，说啥呢？”
程眉：“还不是刘小美的事，她想让你帮她去问问，我说，你还不了解你爸爸那人啊，那么有原则。”
刘力扬：“那孩子也是倔，读个中专不也挺好，只要有书读。”
程眉：“我也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，一贯拔尖的她连本科线都没上，你不觉得奇怪？哦，蕊蕊问我要50块钱，说要陪刘小美明天要去市教育局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。”
刘力扬脸色陡变：“胡闹！”
69    刘小蕊家    夜
夜深人静，四周漆黑如墨。
客厅里，刘力扬压低声音在打电话。
电话里的声音：“那孩子倔得很，说是要去市里省里弄个明白，你说咋办？”
刘力扬压低声音说着什么……
70  池塘边  夜
大雨倾盆，电闪雷鸣。
刘小美一身透湿推着自行车行走在泥泞的路上，一辆大货车亮着大灯呼啸而过……
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……
“啊――”刘小美的惨叫声。
71  池塘边  日
刘小美的一只白色塑料凉鞋……
“小美――”刘小蕊撕心裂肺的呼唤声……
72  滨海师范大学   礼堂  日
毕业典礼四个大字，热烈的掌声。
穿着学士服的刘小蕊从校长手里接过优秀毕业生证书。
刘小蕊亮晶晶的眼眸。
台下，宋亮激动的鼓掌。
73  火车站  日
汽笛长鸣，一辆绿皮火车行驶在崇山峻岭间，刘小蕊靠在车窗，静静地看着窗外。
74  中阳一中  日
挂着中阳县一中牌子的大门。
75  初（一）班教室。
讲台上，刘小蕊在上课；讲台下，同学们认真听讲的眼睛。
76  郊外  日
杂草丛生，一片荒凉。
“天老爷，别下雨，包子馒头都给你，天老爷，再下雨，包子馒头馋死你……”
刘小蕊和刘小美的声音一遍遍响起……
77  字幕 
5年后，刘力扬等操纵的高考试卷互换东窗事发，有关人员受到了党纪国法的严肃处理，刘小蕊也被取消学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剧终